只听得‘啪’得一声,一只陶碗重重摔在桌几上,裂成了两半。梁母黑着脸道:“跪下。”
梁山伯也不反驳,应声跪在母亲脚边。
梁母生气道:“为娘的养你十八载,受尽辛苦。你生来从未见过你的父亲。要不是常夫子鼎力照顾,为娘我怕是要随你父亲早去了。
你长十八年,常夫子最起码教育你有十二年。依托着你父亲得脸面,不嫌我们家贫,还把长女许配给你。为你前途铺路,为你背后撑腰。你现在要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到女子竟要违背婚约,违背你父亲和常夫子的兄弟情。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么?”
梁山伯跪在脚下,低头默默不语,让母亲尽情撒气。
梁母见他不语更加生气,握起拳头重重砸了梁山伯肩头两拳。
梁母流泪道:“你个闷葫芦说话啊,从小你就是心里下定了主意便不做声。我告诉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做那忘恩负义之徒,我可不愿意有个没良心的儿子。”
梁母骂儿子骂得太大声,一旁得乡邻也伸头来看。
远处重重得脚步声,慢慢靠近。
里正梁茂川扬着声音,笑呵呵的走来道:“源哥大嫂训子呢?这大侄子刚进门,怎么嫂子也不让孩子吃饭就让孩子跪着?”
说着走到院门口劝道:“这夜深了,快让孩子起来。”
梁母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我教育我自己的儿子,里正这也要管么?”
梁茂川呲着白牙笑呵呵道:“山伯贤侄马上就要举孝廉了,你让这马上举孝廉的儿郎庭院跪母怕有不妥吧。”
梁母忽地想起这事,赶紧让山伯起来自己也收起眼泪,换了副笑脸走近道:“我刚问他功课,他答不上来,我这脾气一着急,所以罚他下跪了。”
里正背着手说了句快给贤侄准备饭菜吧,驱散了其他人,一双大脚咚咚咚又走了。
梁母冷静下来也觉自己刚才鲁莽了,便让梁山伯起身,母子二人进内室再说。
孤儿寡母本就不易,婚事连带着儿子的前途。看到所住茅草,所用粗陶,哪一样能与昔日姜府所比。再想庶妹那得意表情和她那女儿祝英台,梁母内心苦涩怎么能让她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