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同样是其中的一员,许多山民窟的兽人看见塔斯加入了之后,害怕厄运缠身的传闻,纷纷逃走。
有人凭借着高超的技艺,抢在塔斯之后,顺走了十泉介绑在腰间的钱袋。
塔斯见没了赚头,本打算空手离开,十泉介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又掏出了一个钱袋挂在腰间。
“……介大哥这是在干嘛?”
不止当初的塔斯,在一旁观看的风间?也非常疑惑。
在风间?身旁的塔斯笑着不说话,让他继续看下去。
记忆中的塔斯并没有选择出手,而是紧紧跟着十泉介。
在到处都能看见犯罪痕迹的山民窟里,十泉介每被偷走一个钱袋,他就会从行囊中拿出一个新的来挂在腰间,如果有人想抢走他背着的行囊与提着的药箱,十泉介就会毫不客气地将来人用血气震飞。
也仅仅是震飞罢了,摔到远处的兽人发现自己什么事也没有,竟然不离开,而是选择跟在十泉介后面,等待机会。
十泉介一路走到了山民窟中最混乱的场所,在这期间,风间?一直在计数,十泉介已经丢失了十一个钱袋了。
十泉介在一众眼冒凶光的兽人面前,堂堂正正地走到了道路中间,铺好地毯,打开药箱,支起写着三个大字的牌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十泉汤],响当当的名号,在许多兽人眼中,他不是供兽人沐浴的场所,而是治病救人的医馆。
一个手臂冒着鲜血的女性犬兽人想要上前,被他的好友拦阻,所有人都用野兽般的眼神盯着中间不动如山的十泉介。
一名猪兽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冒死跑了过去,他的衣襟满是鲜血。
十泉介一言不发地剥开与伤口混在一起的衣服,让猪兽人痛的大叫。
气氛一度变得紧张起来。
那是一处很深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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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你运气很好,没有被伤到内脏……”
十泉介从药箱中拿出外用的药膏,借由血气催动,将之妨碍住猪兽人的伤口后,说道:“静养三日便无大碍。”
说完后,十泉介摊开了手掌。
猪兽人知道这是要付钱的意思,他面露难色——
十泉介的手保持着摊开的动作,但他的另一只手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钱袋,塞给了猪兽人。
“这——谢谢您!谢谢您!”
猪兽人将十泉介递给他的钱袋放到了十泉介的手上,痛哭流涕。
十泉介笑了笑,又给猪兽人拿了几副草药。
有了第一个人,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人,这次是面色发紫的高大马兽人。
“内伤,肝肺功能受损,需要一直服用聚元丹,我给你开两瓶,这是一个星期的量,每日每餐服下三颗,下周我会再来。”
十泉介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摊开。
马兽人拿过药之后,并未接过十泉介的钱袋,而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几枚银狛。
“十泉汤的大夫,我知道聚元丹价格不菲,这是我现在的所有家当……”
“既然如此。”十泉介并未将钱袋给这名因自尊而不愿接受的马兽人,拿起马兽人放在他手中的大部分银狛,还给了马兽人,说道:“你需要补充营养,所以我只收这点,我希望下周你还能活着。”
第二个人之后,第三人几乎立刻就贴了上来。
风间?有些目瞪口呆,问道:“这就是介大哥来山民窟进行的问诊?”
“是啊。”塔斯带着憧憬的目光,说道:“十泉介自从成为了十泉家的家主后,几乎每周都会来一次,就在这个地方摆摊问诊,他若有急事不能来,就是一个老头带着几个大夫替他来,虽然他们的身边会有几名护卫。”
十泉介每给一个兽人问诊完,开完药方,就会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摊开,让来人选择如何付款。
山民窟的消息流传得很快,不收钱的大夫问诊的消息吸引来了许多受伤或是生了病的兽人。
人群开始在十泉介周围聚集,十岁的塔斯爬上了树,在远处观察着难得以正面影响热闹起来的现场。
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狼族少女扶着她走路都走不稳的母亲,走到了十泉介的面前。
“营养不良,身体衰弱,血液不通畅……需要多加休息,补充饮食,最起码每顿也都要吃饱。”
似乎并不是什么病症,但十泉介从药箱中掏出了钱袋,塞到了少女的手里。
狼族少女并未离去,脸色通红,排在她后方的兽人骂了一句后,她甩出了一个已经有些脏的钱袋,头也不回地扶着父亲跑了。
十泉介诧异地拿起染了些污秽的钱袋,这就是他的钱袋,但并不是他刚刚递给狼族少女的那个。
“是之前偷窃过介大哥的兽人归还了钱袋,但是拿着介大哥给她的钱袋走了……”
风间?知道十泉介是个大好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十泉介的善良已经到了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圣人地步。
“真是耀眼啊,风间?哥哥,在罪恶横行的山民窟,来了一位心肠好的老爷……”
风间?身旁,虚幻的塔斯正带着憧憬的目光,而树上的塔斯则完全相反,他不理解这一行为,过去曾出现的疑惑与迷茫再度蒙住了他的双眼。
树上的塔斯被他从未接触过的善良吸引了,迈不开脚步,他就这样守望着十泉介,直到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