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捡起了地上的那朵玫瑰,不顾身上的伤势,一步一步的朝着倒在血泊中的赤裸少女走去。
(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是吗?)
眼前的少女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我知道,我不能让她再等太久了。
我必须要搞清楚,我对这位少女的情感究竟是否为爱意,因为我已经没有然后了。
我伸出了手,向这位曾经被评价为肮脏和伪善的少女索取着必然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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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这里最难熬的一个季节。
腐烂的臭味经过阳光的暴晒后,再配合炎热干燥的空气让人忍不住作呕。
这是个烂到极点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第几次萌生的这个想法,不过它的诞生应该是从我儿时勿将那些遗骨当做玩具带回家的时候吧。
虽然说烂到了极点,但是我却从未有过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我迈步继续朝着目的地走着,沿途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尽情卖弄着自己的身姿,仿佛以为我真的是个有钱的主似的。
我无视掉那些人,独自走在这条唯一通往那个地方的小道上。
百灵,这是我所在的地区的名字,是从未被记录在地图上的落魄小镇,不过准确的来说应该念“博”与“林”,但是叫的人多了,又加上没有准确的历史记录,所以从我记事起这里就一直叫做百灵。
这座城市并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参差不齐的诡异楼房,法律在这个地方并没有明确的作用,虽然有警察,但是那些警察只会在他开心的时候或者收贿的时候随意糊弄一下你,大多数都是自己自娱自乐,甚至还会做些非法的交易。
这里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走投无路的人,不,应该说是只有这一片地区才是,女人,男人,孩童,只要有劳动力,都是为了这座城市仅有的少数有钱人服务的。
我穿过小巷,在无视掉路旁随处可见或死于非命或自杀的尸体后,继续朝着目的地出发。
在跨过写着正在施工的路障后,我登上了那毫无生机的烂尾楼。
在上楼的途中,我心里无数次祈祷不要碰到那个人,不过在我登上第三楼的时候,还是在拐角碰到了那个烦人的家伙。
“哟,又见面了,你小子是专程来……喂,等一下了!”
这种衣着华丽,甚至还会为自己可怜的眼睛配上一副眼镜的人,与满身泥污面容憔悴的我,以及大家相比,只是个异类。
我根本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已经被我打上异类这个标签的人,径直顺着楼梯向上前行。
“喂,你这样很没礼貌的啊!”
那个四眼还在自顾自的抱怨,不过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称之为喂本身就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我不想理会他,他也很识趣的不再说话。
很快来到了最高层,因为是烂尾楼,所以这里还遍布着一些木材和水泥石子等。
我打开了沾满了泥污的土黄色小包,因为拉链已经坏了,所以只需要随意一拨就可以轻松打开。
我走到楼顶边缘,盘腿坐下,将掏出的东西摆在了我的双腿上,开始了我所谓的“工作”。
我翻开素描本,找出之前不知道在哪具“文人”尸体上顺走的铅笔和橡皮。
铅笔继续在我不知道修改过多少次的原稿上飞舞。
这算不上是“工作”的工作便是我唯一的兴趣,至于资金的话……
自己那称不上是父母的男女,已经在世间留给了他一笔省吃俭用的话足以一个人存活三年的资产。
并不是他们有多爱我,反而是我在他们死后自己从家里和他们身上翻出来的。
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的父母绝对是那种会将钱带到棺材里的人,可惜,他们根本买不起棺材,才导致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抢走了他们的钱。
除了这笔钱和身体,他们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就连我的名字也在一个月前被我改为了苍介。
可是正当我创作之时,身后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你在画画吗?真的很有实力耶。”
我连忙合上素描本,十分不屑的看着那个四眼。
“能借我看看吗?谢谢。”
“不要在别人没有答应的时候说谢谢啊,混蛋。”
这个四眼仔是一个星期前突然出现的,他自称是一位旅人,不过我倒是不怎么相信,毕竟旅行者都是拥有很多钱的,没有人会揣着万元大钞睡桥洞。
“别那么小气吧,你每天都会来我这坐上一阵子,我也该收点借宿费了。”
“这地方无关人员是不能进来的,我要是想举报你的话,一举报一个准。”
“那我也可以举报你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