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谁,我要两瓶水。”
祝又又刚欠开门缝将水拿进屋,就见赵寅礼绑着浴巾闪出洗手间。
她药片已然攥在手中好半晌,再不吃就要化了。
就也没避着赵寅礼,若无其事搁进嘴里,就着水自然吞服。
“吃什么呢?药啊?哪不舒服了你?”赵寅礼很紧张祝又又的身体,见状忙紧跟上她、抄起桌边药盒垂眸瞧。
“诶呀你看什么看啊,没不舒服。”祝又又紧着咽下水,瓶子都还没来得及撂下,就抢回药盒。
她忘了,赵寅礼眼神极好,除了不能透视,他想看什么都能一眼看清。
除了眼神,赵寅礼在祝又又面前,脾气也向来是极好。
可是当下,他却因祝又又事后吃药,胸口起伏明显,那样子用两个字即可形容。
就是生气。
“你、咱刚不是都说好了么,有了就要,你为什么非吃这药?你身子本就不好,吃这东西再紊乱失调、囊肿复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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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锁,极力保持声音平和。
相较之下,祝又又却如常轻松,她边拾掇衣服杂物,边无所谓道:
“谁跟你说好了,我不过是不想扫你的兴罢了,你成天上天遁地逆光而行的,我这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想咱俩都尽兴~
关键时刻,才没跟你较劲~
再说这药没那么严重的伤害性,你又不懂,都是道听途说。
我之前巧囊,大夫还给我开过孕酮呢,虽然不是同一种,但也差不多,医生说就是有利于调节我身体激素平衡的,没什么坏处~”
赵寅礼皱着眉,语气渐急:“医生说医生说,那你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还说、你要是能怀孕停经,囊肿就会彻底自愈呢,现在要孩子不是正好?你怎么不听呢?”
祝又又一听这话顿时不爽,她咵咵将衣服袖子翻面,体恤赵寅礼工作性质特殊,才拢着火儿没法,只笑着说反话:
“呵?我说你怎么总忍不住呢?敢情是忍不住要给我治病是吗?
那不对啊,你要想让我怀孕治巧囊,应该从我做完手术一个月以后、能同房了就开始努力啊,这怎么才想起来呢?
嘿你猜,你儿子还是闺女的,要是将来知道他们爸爸是利用他们的命-给他们的老娘我治病,会不会质疑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啊?
呵哼,真好笑,我听说过为了传宗接代要孩子的,听说过为了维持夫妻感情要孩子的,甚至听说过为了给白血病的孩子救命要二胎的,还真就没听说有为了治巧囊要孩子的。
不管为什么,这不是顺其自然来的孩子啊,根本就不可能是心甘情愿来到这个世界的,早晚得得自闭症你信不信?
哼,不光是那些被利用的孩子,我敢说很多孩子在成为胚胎前、但凡能举手发言,绝对会在被他们亲爹发射前就举手投个反对票,你信不信?”
这一大串阴阳怪气的理论秃噜完,祝又又两件衣服都叠完了,也没听见身后出动静。
差点以为赵寅礼是悄么声走了。
她疑惑地直起身回过头,就见赵寅礼正微垂着头靠在桌边,脸色也微沉,很不好看。
祝又又来气问:
“干嘛?摆臭脸给谁看呢你?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那什么破沸的套子不好用,咱俩今儿不就还是正常避孕嘛,本来也没有计划啊,怎么我不同意变化,你就不乐意了??”
赵寅礼绷了绷下颌,压下胸中闷气,才抬起脸、嗓音低哑地问:
“还差什么、祝双,你到底还差什么?你都提出来,是让我改哪儿还是怎么着,只要你提,我就努力实现。”
祝又又听着他答非所问地在这装深沉,也没再客气,立时撂了脸子:
“赵寅礼,我听你这意思结婚就是为了要孩子?我和你结了婚就得立马怀孕生孩子?等组织批了,我就必须改变现状,配合你当爹的愿望?”
赵寅礼自嘲地淡声一笑,还是没正面回答:“呵,我就问你到底还差啥,祝双,我赵寅礼,到底还要怎么做、做些什么,才能换得你心甘情愿为了我们的将来、改变现状。嗯?”
他明明是在笑,可眼里暗藏的全是……阴郁?
冷不丁想到这个词,祝又又不禁后脊梁一凉。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爱的男人,可此刻她眼里的赵寅礼就是很陌生。
阴、冷,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就像是禁锢他的铁链。
仿佛她再说些什么违背他意愿的话,他就要冲破道德枷锁,对她做出更陌生更阴冷的事。
“赵寅礼,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计划外降临到这个世界,更不可能为了给我治什么狗屁巧囊去怀孕,你要非问我到底差什么,我的答案只能是现在还没准备好,你要是对我的答案不满意大不了就换人,我祝双,恕不奉……唔!唔嗯……”
她话没说完,那脸色暗到布满阴云的男人突然就跨步闪到她面前。
速度快到像是一道没有形状的黑影。
上一秒,祝又又眼里的画面还是男人站在桌边垂头落寞的样子,下一秒,就已被男人扑压在床上。
除了眼睫和发丝,丝毫都动弹不得。
赵寅礼也是情急之下才以身量压制。
他手掌盖住祝又又的嘴唇和下巴,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明明惊疑、却丝毫不肯服软的眼睛。
胸腔一鼓一胀,脖子一压再压,也不知自己除了压住她,还能干嘛。
某一刻,祝又又都怀疑这INFJ人格的狼一般的男人,要康嗤一口咬死她。
可她不服软,也不怕。
四目交锋。
比起祝又又的狼不怕虎不怕,赵寅礼则是真的怕,很怕,非常怕,特别怕。
他怕她心不甘情不愿,怕她腻了他,怕她一赌气就甩手走人,怕她心狠说出不可挽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