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缠。
对峙了不知多久。
意识到自己不能以平日凛色对着心爱的人,赵寅礼瞳仁里的黑云渐渐化开。
怕自己眼神诉不清,他嗓子干呛,也不敢贸然开口,唯有小心翼翼地、用拇指轻轻刮了刮她倔强绷紧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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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人求和的态度,祝又又原本瞪着敌人一样、毫无柔色的眸光,也随着连连眨眼,氲上一层淡淡的薄雾。
四目交融。
又不知以眼神和呼吸交流了多久。
赵寅礼才缓缓欠开指缝。
他虎口薄茧剐蹭过祝又又倔强的下巴,怕被推开,又立即捧住她终于不再紧绷的脸颊。
眼睫颤巍轻扫,他看见她脸上被自己压出的指印,眼里流露出自责与心疼。
见她朱唇轻启,还以为她要说话。
怕又听到与心中祈愿相悖的词句,哪怕只言片语。
赵寅礼脖子一偏,就迅速啄住祝又又那张比蚌壳还硬的嘴。
可祝又又狠劲儿一而再,犹而在,手动不了,就报复刚被压制的仇一般,趁机咬了他嘴唇一口。
赵寅礼吃痛却没松开,只微滞半口气,便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身子也随之撑起,由着她又掐又打报仇。
唇齿碰撞,有人为了立威而较量,有人为着臣服而迎合。
空气中虽仍残留着争吵后的火药味。
可灶上的锅却再一次蓄意要炸。
没完没了,一夜未停。
但厨子此后都有及时抽离。
即使祝又又说没事、反正已经吃了药,他也没敢再惹她不高兴。
直到筋疲力尽,赵寅礼甚至想问问身下这暂时不想改变现状的当家的——
不知这一夜,你有没有尽兴……
天光拂晓,赵寅礼下床时险些一个踉跄跪那儿。
他手拄着床沿、闭眼缓了会儿才站稳。
他都累成这样,祝又又那缺乏锻炼的身板子可想而知。
一整个就是不省人事。
迅速穿戴整齐后,赵寅礼头回生出一丝-不舍这软玉温香的动摇。
他双手撑着枕畔,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祝又又沉静、嘴角却仍挂着倔强的睡颜。
俯头亲了又亲,没忍心把她叫醒。
只留了字条,叫她如果上午醒了,就等他中午打了饭给她送来。
-
祝又又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
她醒了也没立即起床,而是窝在被子里琢磨了好一会儿。
她复盘了两人昨晚吵架的全过程,知道自己态度有问题。
也感受到了赵寅礼对她满满的在意。
他很怕失去,以至于全由着她的意。
可想来想去,祝又又也没想明白俩人到底是怎么和好的。
感觉自己跟喝多了似的,那段记忆似乎断片儿了。
就知道他们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后又莫名其妙没完没了做。
不为传宗接代,也不为治病,好像就是为了较劲。
大概躺到四五点,赵寅礼都结束下午操课又来到招待所了,祝又又还没起。
“唷,还睡呐?还没缓过来吗?”他提着饭盒,气场轻松地搁在茶几上,又随意躺靠在床沿。
搂着她,笑问:“哪儿疼啊?扣过去我给你按按?”
祝又又嘴硬地说自己好着呢,就是待着无聊才一直睡。
算是示好吧,她思维一个急转,突然又问:“你那申请什么时候能批啊?跟你们这种人领证也是去普通民政局吗?还是去什么类似军事法庭之类的机构?领完证我再来还是不是就不用住招待所啦?”
短暂的静默,蓄出难掩的欣喜。
欣喜很快升级,赵寅礼嘡地弹起,翻过身又半压在祝又又身上,兴冲冲问:“怎嘛?着急啦?着急住家属楼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家属楼的床质量可不好昂,哈哈~”
祝又又是个顺毛驴,他态度好,她也就没脾气。
难得娇俏地弯着眼睛点头应:“嗯,早领完早踏实,要不是因为你这身迷彩,咱还不是说领就领~,可能见完我爸妈就已经领了~”
赵寅礼越听越高兴,急吼吼地捉过她的手轻轻咬了口指尖,忍不住呲牙笑,满眼憧憬:
“委屈你了,回头领了证咱就去窦逍那拍婚纱照,我那帮战友拍照基本都穿军装,我就穿这身迷彩,你穿婚纱我穿迷彩,陪你,也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