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霜轻嗤一声,不觉好笑。
在她身上,便是罪无可恕,严惩不贷。
如今见情势不对,突然善心大发,反倒让他们去换衣服了。
裴度背后的血渍洇透,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太后娘娘,此事还没有结束,殿下被人陷害,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刚刚裴度说了那么多话,早已支撑不住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更多的用的是气声。
——感觉快死了。
“裴大人,哀家说了,你们先去换衣裳,”太后语气严肃,“此事哀家自然会处理,不必你来提醒。”
裴度分明还想说些什么。
江烬霜突然打了个喷嚏,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
裴度微微拧眉,转头看她一眼。
随即他仍是看向太后,一字一顿:“今日之事,裴某记下了。”
这话对于太后而言,已经算的是上忤逆与威胁了。
太后的眼中闪过不悦。
裴度并未理会,只是转身带着江烬霜,走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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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觉得有趣。
要真论起来,太后应该算是她的祖母,但这位“祖母”比起与她,还是跟外人更亲近一些。
她这个“孙女”做的,也挺可笑的。
回到禅房,换了身衣裳。
有小师傅给送来了姜茶,说是首辅大人给准备的。
江烬霜喝过之后,又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裴度刚回房间,便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赵云归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江烬霜喝完姜茶,将瓷碗放在了桌案上。
——她不肯就这样算了。
平白无故被泼了一身脏水,夏玉蓉似乎以为她江烬霜太好欺负了。
从落水至今,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
江烬霜休整一番,起身准备出门。
刚一开门,就见贺为京与砚诀站在了门外。
江烬霜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贺先生?您怎么来了?”
贺为京微微蹙眉,上下打量江烬霜一番。
“伸手。”
江烬霜闻言,顺从地伸过手去。
贺为京给江烬霜诊了脉,从袖中掏出药瓶:“吃了。”
药丸是苦的。
依照江烬霜的经验,她知道,贺为京现在是在生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