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林奇拿着小本子,如实记录战事。
还用铅笔在纸上画了个人的轮廓。
人,甲胄,披风,那一对可怕的大眼睛……
距离远,骑兵掀起了大量扬尘,乔治·林奇刚刚拿望远镜看的时候影影绰绰不是很清楚。
他先勾勒出能记住的细节,等回去慢慢完善。
普提洛夫见了,也没心思吹牛逼了。
他想的很好,只要躲过两座土山就能避开大炮射程。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赵传薪并没有定点安置火炮,他随身带着火炮四处跑。
赵传薪如同跗骨之蛆,兜着圈子去了延绵沙丘的另一侧,将山炮取出,填弹。
大致厘清俄军路线,赵传薪数次调整炮口角度。
依旧不足二百米距离。
这次赵传薪没有急着开炮,他也在战斗中进化,只因未来战争形势会更残酷惨烈。
以前他也怀疑,等到了一战后,他的一身本事起不到太大作用。
但实际上却恰好相反,超强机动性和武器便携性,他依旧有用武之地。
这次战争就相当于做了个实验。
赵传薪竖起灰突突的石墙,挡住两门炮的身影。
等俄兵队伍中间暴露射程内,赵传薪将石墙化掉。
轰……
轰……
普提洛夫要疯了。
现在他听见炮声小腿肚子有抽筋的感觉。
这次赵传薪掐断了俄军的首尾,人群立刻向东西两个方向逃窜。
他所在位置已经失去继续开炮的意义,收炮自信回头,在沙丘后踩着缥缈旅者去了前方3里外另一座沙丘。
列昂尼德对普提洛夫说:“少将,这次我们必须攻上去将火炮缴获,否则我们只能被动挨打。”
山炮便携,缴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带着走。
拖慢行军速度不要紧,要紧的是有反击之力。
赵传薪在西边沙丘盯上拿着望远镜看。
俄兵不傻,他们知道自己地位低下待遇不高,被人瞧不起。
但是他们偏偏在吃苦耐劳方面颇有天赋,任劳任怨。
所以灰色牲口也不光是歧视,也有世人对他们以上特性的感叹。
哪怕在赵传薪的炮火下死伤严重,哪怕许多人折腾的没力气,长官一声令下他们还是前赴后继攀爬沙丘,靴子里灌满了沙子也不吭一声。
可惜,在机枪喷吐火舌弹壳迸溅的掩护下,他们上了沙丘后发现啥都没有。
列昂尼德直接懵了:不可能,不应该,不会的。
他叫人在赵传薪原本放炮的位置挖掘,掘地三尺,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炮呢?
普提洛夫阴沉着脸问他:“炮呢?”
列昂尼德摇头:“没找到,应该是被带走了。”
普提洛夫咆哮:“带走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大一会儿功夫就带走了?”
列昂尼德无法回答。
他们整队,清点伤亡,在赵传薪几轮炮的精准轰炸下,死了57人,重伤26人,轻伤21人。
哥萨克骑兵死38人,重伤18人,轻伤19人。
原本高昂的士气已经低至谷底。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没有经历过只有己方伤亡、对面毛都碰不着的战争。
普提洛夫和列昂尼德等一干军官商议对策。
他们立即在对方究竟有多少兵力上出现分歧。
有人表示对方肯定不只是一人,而列昂尼德却坚信对方只有赵传薪一人。
“一人?一人能部署这么多地方搞偷袭?”
“人多?人多伱看见了吗?一切就发生在我们面前,你难道没察觉到事情的诡异吗?”
最后普提洛夫拍板:“好了不要吵。不管是只有赵传薪一人,还是有有别人在,首先能确定一点,即便还有别人,人数也不会太多。”
哥萨克骑兵已经不足一个百人队了。
普提洛夫决定分兵三处,骑兵南北走波浪线,绕过前方一座座沙丘。利用机动性躲避炮火,同时在前方探路。
步兵每百人队要拉开间距,分为两处,一处由普提洛夫带队,一处由列昂尼德带队,双方包抄前面沙丘,在沙丘西侧交叉,南队变北队,北队变南队,再次交叉包抄。
一旦对方开火,百人队散开拉网式冲锋拿下小高地。
不得不说,普提洛夫还是有点东西的。
赵传薪远远地看了他们的部署后陷入沉思。
此时骑兵已经开始冲锋。
赵传薪一时间想不到更好对策,在沙丘上架起了俄式马克沁,挂好250发帆布弹链,在面前竖起石墙。
塔塔塔塔……
之前赵传薪都是等探路骑兵过去再打后面步兵,对方没想到这次赵传薪改了套路,直接打先锋队。
只是距离有800米左右,精准度并不高。
弹幕席卷过去,仅有三个骑兵连同马匹一同倒地,其余人立即远遁。
他们故意拉开距离,也不管赵传薪,直接冲向了2里之外的下一座沙丘。
赵传薪拿望远镜看着看着,放下望远镜化掉石墙。
普提洛夫的计策成功了,他们的部署让赵传薪难以发挥。
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不时地回头观望,却没能找到合适的伏击位置。
普提洛夫尾巴又翘了起来,端坐于马背扶着指挥刀傲慢的对乔治·林奇说:“看见了吧,临战指挥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人。”
乔治·林奇沉重点头,然后快速在纸上记录:在付出巨大而惨痛的代价后,沾沾自喜的普提洛夫少将找到了一个成功防守、而不是进攻赵传薪的方法。我极度怀疑,敌人只有赵传薪一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普提洛夫挨最毒的打,说着最傲慢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