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想要还手的时候,那两个原本还在站岗的勤务兵,却已经将她治住。
她被两个勤务兵架住了胳膊,以一种押送罪犯的姿态跪在了关阳林面前。
关阳林蹲下身来和她脸对脸,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漆红色的门槛。
他说:“你不听话,是不是?”
龙椿怔怔的看着关阳林,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刻的“叔叔”令她感到陌生无比。
她张了张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关阳林用一种审视宠物的神情看了龙椿片刻。
须臾后,他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她的,哪怕她是这样的不听话。
他还是想耐下性子教她,教她该怎么去做一个笼中鸟雀。
关阳林摇着头让勤务兵把龙椿绑了起来,又亲自把龙椿抱回了屋子里。
房门关上那一刻,关阳林的神情便又温柔下来。
仿佛刚才的那些暴力和审视,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龙椿被捆着手脚搁回床上,关阳林则坐在床边,两人一时无言。
龙椿不说话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关阳林打她了,关阳林和她爹妈一样打她了。
她原本还以为......叔叔和爹妈是不一样的。
龙椿垂下眼眸,无力的歪在了枕头上。
一开始就没有吃过糖的孩子,是不会因为糖被夺走而难过的。
可一旦吃过了......
一旦吃过了......
关阳林回头看向床上的时候,很出乎意料的看见了龙椿的眼泪。
龙椿把两只眼睛都哭红了。
她是个极老实的孩子。
她根本想不通关阳林为何会有两副面孔。
抱她亲她的人是他,动手打她的人也是他。
她明明那样喜欢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龙椿从无声的流泪,再到低低的抽泣。
最后,她的委屈终于翻江倒海起来。
她开始嚎啕大哭,哭自己喜爱的糖,被自己喜爱的人夺走。
关阳林看着哭泣的龙椿,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刚才打她的时候正在气头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当时的脸色和平时判若两人。
他也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性子,依然是瓜尔佳文贤的性子。
他残忍的阶级意识没有随着他的辫子被一道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