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

她从长夏醒来 欧阳筱洛 1434 字 13小时前

我来到了内蒙。

我不会再走了。

这是一个月前我刚到内蒙的决定。

飞机盘旋降落在湛蓝之下,气流追随着风越走越远。

我缓缓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那日,火红的日头下,我坐上了一辆颠簸的卡车,驶向草原的深处,牧民的家。

看到远处坐落着的蒙古包的时候是傍晚,夕阳西下。

内蒙茫茫的草原上,无垠的天空下,渺小的我逃离了城市,躲进了无尽的草原。

我心中的世外桃源。

那晚,我就下榻在那里的一间蒙古包内。

帐内,阿妈亲切地迎接了我。

阿爸和他的朋友们喝酒吃肉,畅聊天地。

草原上的姑娘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情似火。

反而汉子们朴实深厚,有些沉默。

我一个客家女孩就在那天之后深深融入了草原的大家庭中。

可能是因为那晚失眠的我走出蒙古包时,看到的夜空太美,星星太亮。

一个城市人头也不回,逃似的离开了苟且之地,来到别处追寻诗和远方。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这样做了。

我倒在软软绵绵又绿油油的草地上,头顶的红日万丈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不时地,有风吹过。

不同于草原汉子的威猛,反而是温柔拂过脸颊的那种,带着内蒙草原特有的青草味。

恍惚间,我忆起,在我这不长不短的二十五年里,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逃离,或者说,是在逃离的路上。

我去过海拔3650米的LS,去过西北深腹的无人区。

我见过雅鲁藏布江的汹涌澎湃,也听到过魔鬼城雅丹的神秘哭泣声。

我在云南腾冲赌过玉石,也曾拜访过甘孜色达的佛学院。

我不是去旅行,更不是为了享受。

我只是在躲避危险,逃离现实,就像鸵鸟在遇到危险时把头埋进沙子里。

我以为远离了城市就能避开恐惧和现实,就如同鸵鸟以为把头埋在地下就能躲避危险。

我和鸵鸟一样胆小,一样懦弱,一样可悲。

然后,在一个歌舞升腾的夜晚,篝火旁,我把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说给了阿妈。

夜色温柔,映照着阿妈慈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