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嘶……”
况承止用手撑着粗粝的水泥路面,拼命想站起来,去追她。
奈何左腿使不上一点力气,稍微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阿挽!”
况承止声嘶力竭叫她:“詹挽月!不要走!”
路人都频频回头侧目了,詹挽月却无动于衷,一眼没看他,径直往前走,仿佛况承止叫的人不是自己。
纤瘦的背影冷漠又决绝。
况承止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詹挽月越走越远,在他视线里坐上了车。
没几秒,宾利发动,汇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况承止的心好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
他们本该一直幸福下去。
是他毁了这一切,还毫不自知站在被辜负的位置,理所当然伤害了詹挽月整整四年。
这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事情。
詹挽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路过的人看见男人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像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目却通红。
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贵西装上布满脏污,衬衣皱巴巴的,领口处还撕开了一道口子,扣子也崩掉了两颗。
头发凌乱,脸上几道擦伤,额头和嘴角破皮的伤口一直在往外渗血,瞧着触目惊心。
忽然,男人一拳砸到冰冷坚硬的水泥路面上。
拳头上的皮肤瞬间破裂,鲜血渗出来,沿着指缝缓缓溢开。
路人心惊不已。
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拖着不知道是不是断了的左腿,行尸走肉一般。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坐上车走了。
接近凌晨,闹市区的街道还是热闹非凡。
一辆辆车像流动的光带,前赴后继穿梭在道路间。
车流量大,这个路段红绿灯又多,宾利停停走走。
詹挽月本就烦躁,路堵,心更堵。
林歇鼻青脸肿坐在副驾,眼瞅着詹挽月的眉心快要拧成“川”走,小心翼翼开口:“阿挽,前面靠边停车,我来开吧……”
车况复杂,左右都有车想插队变道,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剐蹭。
詹挽月专注地盯着前方,过了几秒才接话:“你带驾照了?”
林歇词穷。
来派出所坐的警车,他的车还在会所停车场。
驾照平时都放在车上,不会随身携带。
“……没带。”
詹挽月不说话了。
林歇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