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问题,无常仿佛是遭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即就炸毛了,扯着脖子低吼道:
“盗亦有道,老子是杀手,收钱卖命天经地义,我特么不是劫匪,更不是下三滥的毛贼!”
“呵~”
杜蔚国又被逗笑,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敢情这傻子还个古典派,还恪守着职业保守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无常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了,眼珠子都有点微微泛红,他强忍着怒气,咬着后槽牙问道:
“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问题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杜蔚国弹飞了烟头,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
“我叫卫斯理,从港岛来的。”
“卫斯理,港岛~”
听到杜蔚国自报家门,无常先是怔楞的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呆了几秒。
随即脸色骤变,就像是被火烧腚了似的激动起来,烟头都吓掉了,惊愕的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你,你,你是煞神!”
根本就不用杜蔚国回答,他就半疯魔般的喃喃自语道:
“没错,没错,你就是煞神,所以你才会这么厉害,靠北,你特么居然是煞神!”
由于过于激动,无常甚至连脏话都忍不住飙了出来。
对于杜蔚国的身份,他倒是深信不疑,一方面是因为杜蔚国的超绝身手,另外一方面,谁敢冒充煞神?
杜蔚国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
“废话,不,不,我当然知道,煞神爷,您可是咱们杀手行当的祖师爷啊!老子,不,我平时开工的时候,都是拜您的。”
无常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杜蔚国却敏锐的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饶是他也懵比了。
一脚刹车,急吼吼的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指着自己,拧着眉头问到:
“啥特么祖师爷?拜我?”
无常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回道:
“对啊,就是您,煞神爷,你可是咱们这个行当的祖师爷,而且不光是杀手,现在还有很多卒仔也都在拜您。”
或许是怕杜蔚国不信,无常还一把扯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那是一个图腾式的臂环,都是用黑色的长梭编织而成,还挺精美,只是基础的长梭,分明就是杜蔚国的招牌兵器,煞神梭。
“我艹!”
杜蔚国顿时如遭雷亟,整个人都麻了。
丫的,刺客的祖师爷明明是曹刿,而矮骡子的祖师爷就更吓人了,堂堂武圣关二爷,自己居然无意间抢了这两位大神的香火。
重点是自己今天也才特么20几岁,身体杠杠的还是不死之身,估计再活上个百八十年的都不成问题。
现在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就被人成天当成死人敬拜,想想就不寒而栗,再说了,他也不想担这个恶名。
扭头看见无常正满脸崇拜,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杜蔚国顿时恼羞成怒:
“我特么才不是什么祖师爷,我都未必有你年纪大,你赶紧把这个傻皮纹身洗了,以后也不许再拜我!”
无常却满脸都是不服气,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煞神爷,您的本事通天彻地,杀人如割草,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您干掉了苏阿脱那个恶魔,给全天下的华人都~~”
杜蔚国眼神一厉:“玛德,闭嘴,再特么废话,老子弄死你!”
片刻之后,汽车发动,重新上路。
杜蔚国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浑身都散发着凛冽如刀的低气压,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个,那个煞神爷,哦不,卫斯理先生,前边就是岔路了,咱们要去哪啊?”
无常一边开着车,一边战战兢兢的问道,杜蔚国冷冷的回道:
“台中,彰化县,您知道路吗?”
一听这话,无常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自抑的的兴奋之色,声音都颤抖了:
“知道,知道,卫斯理先生,您这次是去彰化办事吗?哪里我住过一段时间,特别熟悉,需要我帮您垫道吗?”
“垫道”是行话,就是踩盘子,大概就是前期侦查,摸底,踩点的意思,杜蔚国登时脸色更黑了:
“垫鸡毛道?你特么给老子消停点。”
无常的脸都憋红了,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杜蔚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我特么这次去彰化不是杀人,只是随便走走逛逛,顺便办点私事。”
无常的眼珠子乱转,一副规矩我都懂,你不用多说的表情:
“好的,好的,我明白,法不传六耳嘛,卫斯理先生,彰化那边我真的特别熟悉,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吩咐。”
“呼~呼~”
杜蔚国连着深呼吸了几口长气,这才勉强压住直接伸手掐死他的冲动,粗着嗓子说道: